徐志摩為什麼愛女人
❶ 為什麼徐志摩原先愛林徽因，但最後他愛上了陸小曼
我一直在想，徐志摩到底有沒有愛過張幼儀。通常他們說，結婚後不怎麼融洽，離了婚反
倒體貼。但是張幼儀，無論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，甚至在志摩死後五十多年，從不吐一點
口風。我又一直在想，張幼儀對於徐志摩，到底是深刻的愛還是理所當然的夫妻情。「你
總是問我，我愛不愛徐志摩。你曉得，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。我對這問題很迷惑，因為
每個人總是告訴我，我為徐志摩做了這么多事，我一定是愛他的。可是，我沒辦法說什麼
叫愛，我這輩子從沒跟什麼人說過"我愛你"。如果照顧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愛的話，那我
大概愛他吧。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裡面，說不定我最愛他。」聽上去似乎有點好
笑，在現在這樣的年代，有什麼事是比直接說句「我愛你」更簡單？又有什麼事是比分清
愛或不愛更容易的？可是當時那樣的年代。
我想徐志摩只是個任性的孩子。那些人也因為他的任性深深地愛他。就像林夕的歌詞，「
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，用一種魔鬼的語言。」
「他的人生觀是一種『單純信仰』，這裡面只有三個大字：一個是愛，一個是自由，一個
是美。他夢想這三個理想條件能夠匯合在一個人生里。」
其實一直不太喜歡徐志摩，因為看不慣他的《愛眉小札》。一個大男人，再怎麼詩意再怎
么文學也不至於膩味成這樣，寫信可以寫到這種程度。但是這只是個任性的孩子。但是他
的筆下有那樣美妙的詩句。
「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，/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，/道一聲珍重，道一聲珍重，/那
一聲珍重里有甜蜜的憂愁——/沙揚娜拉！」
那一低頭的溫柔里，看見的有沒有張幼儀？還是只有林徽因？抑或是陸小曼？
他們說，張幼儀的侄孫女張邦梅小姐出版的英文著作《小腳與西服——張幼儀與徐志摩的
家變》使兩人關系的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。那裡面的徐志摩對待張幼儀是冷酷無情的，遠
不是以前所認為的那樣，結婚時還有一段溫馨美好的日子。斯人已逝，誰是誰非又有誰知
道？但是我可以相信，徐志摩是不愛張的，不是因為她是張幼儀，而是因為她是他奉父母
之命娶進門的妻子，他永遠也無法站在真正客觀的角度去審視身邊這個大家閨秀。因為他
是那樣崇尚自由的人，不會甘心在這樣的包辦婚姻下生活。他不愛她，因為他沒辦法愛她
。然後他遇到林徽因，她是他一見鍾情的人，是他自己愛上的人，所以以他的單純信仰，
林徽因就是愛，自由和美的化身，所以他可以拋下身懷六甲的張幼儀，以前所未有的瘋狂
追求小他近十歲的林徽因。這個任性的孩子。
「人類最大的使命，是製造翅膀；最大的成功是飛！理想的極度，想像的止境，從人到神
！詩是翅膀上出世的；哲理是在空中盤旋的。飛：超脫一切，籠蓋一切，掃盪一切，吞吐
一切。」
我承認，對於張幼儀，徐志摩是冷酷的。但是我相信徐志摩是善良的。他的善良，正表現
在他的任性上。因為他用力熱情地生活，真誠地去愛，從不掩飾自己的討厭或者是喜歡，
直接地表露，學不會圓滑。所以更容易傷害到別人而不自知的，被別人傷害而無怨言的。
在現在這個早就不知道詩歌為何物的年代，徐志摩的信里的膩味反倒變得難能可貴了。
他們都相信，一生之中，徐志摩最愛的還是林徽因。那天徐志摩在北京本來是沒有課的，
但晚上林徽因要在北京協和小禮堂為外國使節演講中國的建築藝術，徐志摩非要去捧場不
可，這才登上了南京飛往北京的濟南號郵政飛機。結果飛機遇霧，失事身亡。我想陸小曼
心裡是不是有對林徽因的怨恨呢？《人間四月天》里周迅演的林徽因知道徐志摩的飛機失
事，眼淚終於流下來，無聲地顫抖，停都停不住，最後終於放聲大哭。不管電視劇里的角
色與現實中的相差多少，但我還是欣賞這一段，心裡的悲痛，如果不哭出來，就會崩潰。
林徽因是個聰明的女子，我想她是懂徐志摩的，因為懂得，所以沒有選擇。她是否看到那
個任性的孩子，單純得像不小心落入人間的天使，那樣不顧一切用力地追求自己的信仰，
傷害別人又被人傷害，始終懵懵懂懂無法長大？林徽因是徐志摩的理想，因為追求不到，
所以一直甚至更加美好。就讓他這樣遠遠地觀望，永遠都不會有失望，又有什麼不好？
「但是飛？自從挨開拉斯以來，人類的工作是製造翅膀，還是束縛翅膀？這翅膀，承上了
文明的重量，還能飛嗎？都是飛了來的，還都能飛了回去嗎？鉗住了，烙住了，壓住了，
——這人形的鳥會有試他第一次飛行的一天嗎？……同時天上那一點子黑的已經迫近在我
的頭頂，形成了一架鳥形的機器，忽的機沿一側，一球光直往下注，硼的一聲炸響，──
炸碎了我在飛行中的幻想，青天里平添了幾堆破碎的浮雲。」
徐志摩的飛機失事，消息傳到家裡。陸小曼說，「我不怪他狠心離開，只怪我無福消受。
」
那個任性的孩子。「忠厚柔艷如小曼，熱情誠摯若志摩，遇合在一道，自然要發放火花，
燒成一片，哪裡還顧得到綱常倫教?更哪裡還顧到宗法家風?當這事情正在北京的交際社會
里成為話柄的時候，我就佩服志摩的純真與小曼的勇敢。」郁達夫說。其實陸小曼跟徐志
摩很像。如果說林徽因是個聰明的女子，那麼陸小曼是個更真的女子。與其說他們兩個的
結合是個悲劇，不如說他們彼此讓彼此成長。
陸小曼讓徐志摩失望，婚姻的後期甚至絕望。他親眼看著自己追求的理想一點點破滅，又
無法以對待張幼儀的借口離開，所以痛苦萬分。以他那樣單純浪漫的信仰，窘迫到要靠借
貸生活，難怪他的朋友們心疼至極，也難怪對陸小曼諸多微詞。陸小曼居然讓那樣一個任
性的孩子掉到現實的圈子裡，不住不住地絕望。也怪不得徐志摩，要趕去聽林徽因的講座
。那樣才情的女子，怎麼會成天沉溺於大煙成天和越劇小生糾纏？
但是徐志摩的遇難，讓陸小曼覺醒。本就是這樣才氣的女子。從此素服終身，不再涉足游
宴場所，唯在畫筆下娓娓傾訴她的綿綿深情。
與其說徐志摩的遇難是意外，不如說他的絕望已經快讓他的心死。當任性的孩子都不再任
性，這個誤入人間的天使是否也該回家了？對於張幼儀，他應當有愧，張幼儀包容著他的
一切任性，不計他給的所有傷害，他身邊的女子中，她肯定是最愛他的一個，即使她從來
沒對他說過愛；對於林徽因，他應當欣慰，林徽因懂他的單純懂他的真誠也看見他的任性
，林徽因的「沒有選擇」成全了他心裡的信仰，遠遠觀望的地方，始終有那樣美好的女子
存在；對於陸小曼，他應當無悔，當一個任性的孩子遇上另外一個任性的孩子，總要有一
個站出來，跑到社會里，當一個為生計奔波的俗人，他被深愛的女子傷害，但他的遇難，
終於讓那個同樣任性的孩子長大。
其實還是不太喜歡《愛眉小札》。只是懷念那樣的熱情那樣的單純。也唯有如此，才能寫
出那樣性靈的文字。使使勁用力地生活用力地去愛，但願我們都可以。
「輕輕的我走了，/正如我輕輕的來；/我輕輕的招手，/作別西天的雲彩。/那河畔的金柳
，/是夕陽中的新娘，/波光里的艷影，/在我的心頭盪漾。/軟泥上的青荇，/油油的在水底
招搖；/在康河的柔波里，/我甘心做一條水草。/那樹蔭下的一潭，/不是清泉，是天上虹
，/揉碎在浮藻間，/沉澱著彩虹似的夢。/尋夢？撐一支長篙，/向青草更青處漫溯，/滿載
一船星輝，/在星輝斑斕里放歌，/但我不能放歌，/悄悄是別離的笙簫；/夏蟲也為我沉默
，/沉默是今晚的康橋！/悄悄的我走了，/正如我悄悄的來；/我揮一揮衣袖，/不帶走一片
雲彩。」